电磁打点计时器

“我喜欢你 超过朋友的喜欢”

【明日方舟/能德】你站在太阳边上

《你站在太阳边上》

能天使x德克萨斯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萨科塔,能天使说。

德克萨斯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并未拿眼睛看她,只是问:“你说什么?”

能天使认真道:“萨科塔理应平等地爱世人,可我不是。”

“我只知道你能平等地把子弹送到每个敌人心脏,”德克萨斯平静地回答她,“我这边处理得差不多了,你怎么样?”

说话时她们正处在切尔诺贝利的荒野上,身旁停着辆灰扑扑的四驱越野车。她们站在一地尸体中间,进行战斗后例行的收尾工作。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检查过又一具尸体的口袋,终于在贴近心脏的地方找到了一枚小小的芯片,于是终于能站起身来走到能天使身边:“找到了。”

能天使保持着蹲下的姿势迟迟不起来。接收到搭档询问的视线,她这才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向德克萨斯伸出手:“德克萨斯,我腿麻了……”

德克萨斯盯着她看了两秒,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把她拉起来。

德克萨斯率先打开车门。她把芯片好好地收在口袋里,用眼神招呼搭档上车。能天使轻轻巧巧地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的时候正好赶上德克萨斯发动车子,鲁珀族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雷打不动的平静神色。

“你呢,德克萨斯,你觉得你是个合格的鲁珀吗?”能天使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她。

德克萨斯把车窗往下摇了些。她的兽耳在随着提高的车速越发迅猛的风中轻轻摇晃着,整个人的姿态因此显得放松又舒适。此时她终于不必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腥气而皱眉,终于能认真思考搭档的问题:

“鲁珀么?”她若有所思,“我觉得勉强算是。”毕竟鲁珀该有的敏锐、谨慎与警惕心她都有,并且她还比绝大多数鲁珀强大得多。

鲁珀是天生的猎食者,而她则是其中翘楚。

“你呢?难道你不是平等地爱着世人吗,就像每个萨科塔一样?”

能天使看着窗外夕阳,橘色的光辉将她火红的短发渲染成某种温暖的颜色。她留给德克萨斯一个侧脸,似乎是笑了笑。

“我可不是!”

“因为我做不到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嘛。”

 

企鹅物流王牌搭档,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此时正游荡在切尔诺贝利的废墟上。

曾经繁荣的切城已经被天灾和人祸摧残得一片死寂,偶尔会有源石虫排队路过。能天使从一块断裂的钢筋上跳下来,落地的姿势轻盈、毫不费力,仿佛飞鸟敛翼。德克萨斯曾经问她:“既然有光翼的话,你会飞吗?”然而能天使回答说萨科塔的光翼和头上的光环一样,只是种族与身份的象征,并无实际作用。泰拉世界众生平等,没有谁能轻易飞离这片被苦难浸透的大陆。

“德克萨斯,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能天使问道。而德克萨斯仔细对比着周围的地貌与手中地图,试图从一片残垣断壁中找到地图上的痕迹。

她们最终还是把那个芯片成功送去了任务地点,把指甲盖那么大的金属片藏在了盆栽后面。难以想象经历了天灾后的绿植还能长得这么喜人,正如难以想象现在还有人居住在切城一样。能天使夸张地“哇”了一声,而德克萨斯目光平平,在工作日志上干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勾。

“任务完成,”她收起钢笔,“能天使,我们回去吧。”

而红发的萨科塔应声望向她:“等等,你今天开了几个小时车?”

最终她们还是宿在了车上。尽管德克萨斯觉得她并没有很疲劳,但能天使依旧认为她需要适当的休息。能天使在这种事情上显得格外固执,于是德克萨斯也不再坚持,顺从地摇起了车窗。

她们的车是企鹅物流配发的,四驱越野,性能优良,但终归只是代步工具而非用于住宿。德克萨斯调整好了座椅的高度,尽量使自己以一个舒服的姿态入眠,但还是觉得有点儿硌得慌——她严重怀疑在企鹅物流的日子让她失去了部分忍耐力,她以前可是连荒原都睡过的人,那时的她哪怕是枕在冰冷崖壁上都能强迫自己入睡,此时她安稳躺在车里,竟然开始怀念起企鹅物流员工宿舍里柔软的气垫床来。

德克萨斯在心里给这样的自己默默地打了个差评。她翻了个身,旁边能天使的侧脸映入眼帘。

“德克萨斯,你睡不着吗?”能天使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侧过身来凑到她身边。德克萨斯能闻到能天使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是她们之前一起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快睡吧。”

 

也许是因为这一觉实在是睡得不太舒适,德克萨斯久违地做了梦。

她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幼时也许还会做梦,最初那些梦境是糖果色的,和每个孩童一样;后来就变成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时的她正在学习家族引以为傲的剑术;再后来就变成铺天盖地的血色,梦里的她沉默地走在无数鬼魂般的影子里,任凭它们悲鸣着拉住自己的脚踝。

和拉普兰德分道扬镳的那一夜是她最后一次梦见自己在叙拉古的过往,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梦。

直到这个略有凉意的夜晚。能天使就在她身边,但她却梦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时至今日,德克萨斯已经记不太清她是在哪里遇到的能天使。然而有一点她却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在黎明前的破晓时分。周围一片死寂,发色鲜艳的狙击手一步步从街道对面走过来,笑着向她示意:“你好呀,鲁珀族的小姐!”

那笑容是温暖的、鲜活的,对德克萨斯来说,却也是刺目的。

德克萨斯站在原地。她的身体比思维转得更快,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中的源石剑,用沉默为自己和那个萨科塔划出一道分界线。而能天使便也停住了脚步,保持着一个绝对微妙的距离——那大概不是为了照顾德克萨斯生人勿近的性格,而是因为那个距离,是狙击手对上近战剑士时的临界值。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能不能请小姐你乖乖地束手就擒呢?毕竟我也是个爱好和平的快递员,如果能不动手就完成合同的话,对我们来说都比较轻松哦?”红发的萨科塔——那时德克萨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轻轻松松地说道,脸上的笑容竟然非常真诚。而德克萨斯懒得跟她周旋,她的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小段弧线,淡淡道:“动手吧。”

很难想象,能天使和德克萨斯,这对日后默契无间的搭档,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竟然如此激烈。也许动手前她们都没料到对方的实力居然凶悍至此,于是当铳枪声暴起时,梦中的德克萨斯把身体的重心压到了最低,然后猛地起身冲刺。她的身形分明朴素无华,却能巧妙地避开每一发子弹。

“咦,”梦里的能天使半真半假地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很厉害嘛!”

德克萨斯不语。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能天使这样的角色,看起来似乎笑嘻嘻的、非常好说话,但是鲁珀的本能告诉她,眼前这人的内在绝对不如外表般温和。那精准的子弹、那扣动扳机时毫不颤抖的纤细手指不就是证明?

近战对上远程时总会吃亏,这与自身能力无关,纯粹由战斗方式本身的性质决定。德克萨斯被弹道刁钻的子弹逼到了巷角,能天使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阴暗的巷子被萨科塔的光环一寸寸照亮,恍若神明降下裁决。

去她的裁决。

德克萨斯暗自咬牙。她不愿承认眼前这个拉特兰人带来的压迫感——一个世人眼中迂腐、刻板的拉特兰人,居然会成为她逃亡道路上最大的阻碍。该说是先前那些追杀她的鲁珀太弱,还是这个萨科塔太强?她面上依旧冷漠,手臂慢慢收紧,是一个防御的姿态,然后她终于出声,嗓音平平无奇:“来吧。”

她拔出了另一把源石剑。

能天使几乎是在光芒大盛的同时就往后跳了一步,堪堪避开剑雨的边缘。她敏锐地察觉到对面人的状态和刚才不同了:潜藏在黑暗中的狼终于露出了獠牙,以一种绝对冷漠却又战意迸发的姿态。

“你真的很强,”能天使的声线依旧随意,手指却握紧了铳枪,“如果你不是任务对象的话,我倒是挺想和你比试一场的。不过合同就是合同,你说对吧?”

“多说无益,”德克萨斯甩了甩手腕,平静而倨傲地站在她的狙击范围里,一双金瞳亮得像是快要烧起来,“你现在就可以和我打一场。”

一个近战可以避开狙击手百步穿杨的子弹吗?一个远程可以在以血浇灌的剑雨下存活吗?在真正动手之前,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白刃劈开弹壳,子弹撞碎剑气,她们在破晓来临之前缠斗许久,突然听见爆破的声音。

听力卓越的鲁珀比萨科塔更早地察觉过来。她的金瞳缩成一线,连声音也变得急促:“快躲开!”

能天使依旧警惕,但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扣动扳机。明明此时她可以一枪击中对方的心脏,但她却像是从那人脸上凝重的表情里读到了什么。

梦中的德克萨斯无暇与她解释,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冲出深巷。随即爆炸的风声便挟裹着砂石尘土一股脑地冲出来,她们重重地跌落在巷子的两边,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碎裂。

能天使呲牙咧嘴地从地面上爬起来,确认了对面那个鲁珀似乎并未失去意识。德克萨斯受的伤势更重,勉强依靠源石剑站立起来,这次能天使没有犹豫,冲上前去扶住她脱力的身躯。

“你还好吧?”能天使的脑海里一瞬间转过好几种可能,再加上伤口发疼,脸上的笑容就难免显得有些蹩脚,但她浑然未觉,认真地问被她扶着的德克萨斯,“看来是被人算计了。”

德克萨斯缓了口气,觉得浑身上下疼得厉害。都怪眼前这个萨科塔——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作为曾经的千金大小姐还是后来的逃亡者,德克萨斯向来不是喜欢评价他人的人。可唯独面对这个来杀她的快递员(她先前确认过这人佩戴的物流公司的胸牌),她迁怒得自然而然:若不是这快递员想要干掉她,她怎么至于沦落到如今一身伤口的地步?

于是她的冷笑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嗓音也是冷的:“看起来他们想要连你一起解决掉。”顿了顿,又道:“我都不知道我的命居然如此值钱。”

她捋顺了呼吸,终于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手里还握着剑,周身便开始散发出几乎可以实质化的杀意。她淡淡瞥了身旁的萨科塔一眼,询问道:“你怎么办?”

能天使倒是非常镇定,这让德克萨斯在心里对她高看了几眼。她若有所思:“你刚才看到阴影里一闪而过的那个人了吗?我认得他,就是他来我们公司请求我们接下这单任务的。”

她自然而然地站在德克萨斯身边,原本一直朝向鲁珀的枪口此时对准了周围逐渐出现的影子。

“所以现在是客户毁约,我也没有办法,对吧?”

德克萨斯有些惊讶:“你还能打吗?”

能天使:“可别小看企鹅物流的员工哦!”

她飞快地爬上了旁边的平台,那里高度与风向皆宜,适合大开杀戒。

“保护好自己,德克萨斯~”快递员留给她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而这时日光越出地平线,能天使火红的发色几乎与朝阳融为一体。她“咔嗒”一声扣动了扳机。

而梦里的德克萨斯后知后觉地想,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德克萨斯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包车的蓬顶,一时间竟不知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旁边的人早已清醒,此时正撑着脸颊看着她。

“……能天使。”梦中那个拿枪口指着她的红发身影尚在心头,德克萨斯呆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此时身处的时间线是很久之后的“现在”。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线里还带着几分困意,因此显得比平时柔软一些,像是个普通的、温柔的鲁珀族。

她说:“你起得好早。”

能天使其实只比她早醒了十分钟。但这也非常少见,因为大多数时候,德克萨斯总会比能天使起得更早。虽说是拉特兰人,但能天使似乎永远与规律的作息背道而驰,倒是德克萨斯活得像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年人。然而今天不同,能天使睁着惺忪的睡眼直起身时,旁边的鲁珀像是还沉在梦里,能天使借着车窗攀进来的阳光打量她,甚至能看清楚她鬓边细碎的绒毛,她的睡颜如同婴儿般平静脆弱。

她看着这样的德克萨斯,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了下来。

能天使突发奇想:“德克萨斯,今天我来开车吧?”

“啊?”德克萨斯揉了一把脸,感觉自己终于清醒了过来,“可以,但是为什么?”

“就让我开嘛!”能天使驾轻就熟地撒娇,“反正咱们也没任务了,就当是散散心,到处逛逛也可以!”

德克萨斯被能天使拉着手臂,莫名又想起初见时她靠在自己身边做自己的支撑的场景。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间并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能天使永远是那个能天使,那个在阳光下灿烂微笑的、被神灵祝福的少女。

于是她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顺从地打开车门与能天使交换位置:“好,去哪里?”

 

兜兜转转,她们还是回了龙门。

企鹅物流的场地离龙门市中心非常远——不知是不是大帝的恶趣味,堂堂物流公司的总部居然设在一个偏僻难找的街区,负责运送重型货物的可颂曾经不止一次地吐槽过从公司到目的地漫长的路线。然而大帝无动于衷,他手下的社畜们因此也不得不在非工作时间艰难地搭一个多小时的公共交通,去往这座城市真正繁华的地方。

“工作报告我明天交给boss,所以现在还有……”德克萨斯仰起头看了看企鹅物流大楼上那面招牌般的钟表,默默计算了一下今天还剩下多少个小时供她们放松,“八个多小时。”

“足够了,”能天使熟练地把车停在企鹅物流的地下停车场里,在车窗即将摇起前问提前下车的搭档,“我们去哪里玩?逛街吗?”

德克萨斯站在原地等能天使走过来:“都可以,你决定吧。”

龙门是繁华的、稳定的,像是座钢铁壁垒,永远坚不可摧。这其中近卫局功不可没,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曾经与那里的几位警官打过交道,有一位长着龙角、目光凌厉的女长官给她们留下过深刻印象。此时她们刚刚走下公交,便看见街对面那个十字路口里有几分熟悉的身影,那位被称为“陈sir”的长官正带着一队警员急匆匆地往剧院的方向跑去。

德克萨斯松开了口中嘬着的冻饮的吸管,琥珀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唯有最深处藏着一点儿警惕,偏过头去问她的搭档:“能天使,你有没有觉得附近好像出了什么事?”

能天使也有这样的预感。她往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蹿上天空的信号弹映入她眼帘。

“糟了,”她神色一变,拉过德克萨斯的手腕就要往另一边跑去,“是剧场那边——不是近卫局的信号弹。”

德克萨斯被她拉着跑了几步,甚至还有余裕分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她吸了吸鼻子,终于露出严肃的表情:“……是感染者。”

 

能天使被流弹击中的时候,德克萨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能天使!”她飞快地用剑雨解决了周身的敌人,然后冲上去扶住能天使因为受伤而委顿的身体。她把搭档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双兽瞳冷得吓人咬牙道:“坚持一下,我给你包扎。”

能天使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身体会比思维更先做出反应:那枚飞弹是朝着德克萨斯的方向、却被她用身体拦下了。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太晚,Victor已经无法有效击中,而德克萨斯尚在前方与感染者交战。不过是电光火石的时间,她的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

真正被击中时,能天使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便看见几米外的搭档剑光大盛。德克萨斯飞奔过来接住她,神色带着几分她许久不曾见过的慌张,她甚至看到了德克萨斯咬紧的牙关,以及撕下衣摆为她包扎时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的搭档在害怕,她知道。

“我没事——”这句话没能顺利地说出口,因为能天使实在是太疼了。中弹的位置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足够疼痛,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只能强撑着一抹笑意来安抚似乎濒临暴走边缘的搭档。

能天使的眼睛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模糊,恍惚间,她感觉有金色的阳光照在面前熟悉的身影上。她费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搭档,然而却觉得搭档正逐渐与那束阳光融为一体,像是就站在太阳边上——

“咳、德克萨斯,”能天使艰难地、温柔地笑着,用最后的力量扣住对方的手指,像是在安抚失去理智的鲁珀,“我说过、我不是个合格的萨科塔……”

“我做不到平等地爱每个人……”

“我只偏爱你一个。”

 

能天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企鹅物流的医务室,周遭非常安静,安静得让她有些不适应。德克萨斯趴在她的床边,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乌青,即使在睡眠中她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像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

腰部依旧在隐隐作痛。能天使尝试着活动她的手指,只是轻轻的一下,德克萨斯就醒了过来。

“……你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德克萨斯的嗓音有些低哑,“感觉怎么样?”

她直起身子,打算喊企鹅物流配备的医疗人员过来。

能天使拉住德克萨斯的手臂,声音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她像是为了安抚搭档般开口:“我没事的,德克萨斯别担心啦。”

德克萨斯默默地坐了回来。她坐在能天使的床边,俯下身子查看搭档被仔细处理过的伤口,纱布上氤氲出的点点血迹让她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真的没事,”能天使像是看穿了她沉默的缘由,声线扬起来,似乎是想要让她开心,“但是我好饿,德克萨斯,我们待会儿吃什么?本来今天还想去哥伦比亚餐厅的,谁知道会遇上感染者的暴动,这运气也太差了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一旁的德克萨斯目光闪烁了一下,终于开口:“……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什么?”能天使没有听清。

德克萨斯认真地看着她:“以后不要替我挡子弹了,能天使。”

鲁珀金色的眼睛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淡,然而细看却会发觉其中藏着几分尚未平复的恐惧与后怕。能天使想,她很久没有见过德克萨斯这副模样了。

这不该是德克萨斯。她的德克萨斯不应该露出这样沉默的、低落的样子,她应当是最最冷静理智的狼,没有什么能限制她、束缚她,她应该是最自由的。而能天使甘愿当她停靠的航船或者绿洲,因为德克萨斯对她来说也是这样归宿般令人安心的存在。

可是,你要怎么让一匹孤狼停住前行的步伐呢?

能天使感觉自己的心里微微发苦。她动了动口想要说话,然而德克萨斯先她一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对我来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能天使惊讶地发现搭档的双眼流淌着沉默而坚定的、温柔的光。德克萨斯说:

“你胜过我的生命,能天使。”

能天使静默了一瞬。

她脑海里飞快地掠过很多事情。余晖染红的海岸线。荒无人烟的旷野。周一下午的食堂。深夜亮着灯的书桌。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吉普车。晨曦与黄昏。朝阳与落日。

以及,这些画面中,沉默而温柔的鲁珀。

她回想起初见时德克萨斯纤瘦却有力量的身影,那时朝阳刚刚升起,她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安静持剑伫立的黑发鲁珀。那人的身形被光芒淹没,恍惚间,能天使以为她是站在了太阳边上。

于是能天使抬起手臂。以一个亲密的姿态,她拥抱住她的爱人、她的搭档。

“这可不行,德克萨斯,”

她贴着德克萨斯的额头,喉咙里泄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

“因为是我要保护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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